第198章 騙子被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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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8章 騙子被騙
楚年早就知曉巴比倫那的本體是一艘飛船, 可她一直對巴比倫那到底有多大沒有具體的實感。
直至現在她看見了何海身邊的這艘飛船。如果不是有“上帝視角”，能以廣角鏡頭觀測這艘飛船的部分輪廓，她還以為這是座鋼鐵鑄成的山。
何海等人站在飛船下, 渺小如螞蟻。楚年努力把視線拉進, 剛聽清了他們在說什麽, 結果就見肖如雲用力給了何海一拳！
何海被打得靠在了飛船外壁上，摘下眼鏡，捂住鼻子, 無奈地看向肖如雲。肖如雲餘怒未消，厲聲質問道：“你說這話什麽意思？你為什麽要在這種節骨眼上退出！”
何海平靜地回答道：“因為我斷定你們的計劃根本不可能成功, 我要另尋出路。”
肖如雲頓時又舉起了拳頭, 被一旁的助理壓下。一名身著軍裝的男子表情嚴肅地對何海說：“何教授, 我需要跟你單獨談談。”
軍裝男子與何海走至較遠的地方，繞開了旁人的視線, 攀談起來。楚年無法跟過去，她的視線好像被鎖定在了飛船附近。
這不禁令她有些疑惑。因為之前她所看到的所有記憶都是使者的，現在突然切換成了第三視角, 還出現了何海。而現場又沒有使者的原身——羅波安, 這份記憶到底是從何而來呢？
就在這時, 她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視線如攝像機鏡頭般一寸寸向何海方向拉進，直至能看清且聽清他們在說什麽。
“迦勒國丟了一艘飛船, 是你幹的吧。”軍裝男子的語氣頗為嚴肅，“你到底有什麽計劃？別逼我再次審訊你。”
何海苦笑一聲：“果然瞞不過曜國軍部啊……是的，那艘‘躍遷者V號’是我偷的，我打算用它實現空間躍遷, 穿過時間亂流。”
男子愕然：“可是這項技術還沒有被突破。你確定要這麽做？”
何海搖搖頭：“沒有辦法了。趙啟辰，這是我犯下的不可饒恕的罪, 我必須去當先鋒者，超越時間，為幸存者們開辟道路。”
趙啟辰……楚年又仔細觀察了那軍裝男子一番，他似乎很年輕，劍眉星目，生得頗為正氣。
趙啟辰沈默了一陣，突然下定了決心：“那我跟你一起去。你需要一個護衛，不是嗎？我會帶上武器，我們來一起尋找出路。”
說著他睨向遠處的肖如雲等人，嘆息一聲：“也不知道能瞞住他們多久。等他們到了太空中，知道尼歐米I號並不存在，會不會……”
話音剛落，飛船忽然發出了尖銳的警報聲。楚年的視線裏一片通紅，一堆亂碼漫天亂飛，很快擋住了全部視野。
使者在喊叫，聲音中夾雜著“噠噠噠”的電報音，但勉強能聽出他在重覆著一句話：
“不存在？怎麽會不存在！”
“怎麽會這樣！怎麽會這樣！”
“已經到這個地步了，已經……”
楚年被祂吵得昏頭轉向，正在努力辨別聲音來源，肖如雲的面孔突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，只見她伸出手不知在撥弄什麽東西，過了好一陣子與助手說：
“已經自動修覆了。剛剛可能是警報誤觸吧，今晚我會再次檢修它。”
楚年怔楞了片刻，突然意識到這段記憶究竟來自何處了。
是飛船，這是飛船的視角！
此時的使者與飛船融為一體了！
想通了這一點，她再一次抓住了使者的本體。那張“灰面”在她的腦海中劇烈顫抖著，怎麽都無法掙脫她的意識觸須，氣急敗壞地嘶吼著：
“我被騙了！意識永生是假的！新世界也是假的！”
“尼歐米I號不存在，不存在，不存在……”
祂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，周遭的環境也變成了飛船內部。
楚年看見一名身著白色制服的男子坐在飛船控制艙裏，面前是數不清的儀器和顯示屏。
他的年歲應該很大了，駝著背，頭發僅存無幾。面對著窗外黑漆漆的太空，長長地嘆息一聲，然後扶著桌面站了起來。
楚年與他面對面站著，他的面頰上有好幾塊褐色的老年斑，雙眼渾濁，苦澀地笑道：
“你找到了，我最難堪的記憶……”
說著他背著手一步步走了過來，繞過楚年，撫摸著旁邊的機器：“我融合那麽多人，又費了那麽大的功夫，創造了罅間。用這艘飛船，飛向新家園。我本該帶給人類新生，可是……”
他伸出手，將幹枯的手指對準了燈光：“到頭來，一切都成了空。我在這太空中堅持了這麽久，也沒能找到另一個適居星球……”
至此，楚年終於拼湊出了使者的這段藏在深層記憶中的，致命的“最高機密”。
那就是從頭到尾，使者創造謊言，又被謊言所縛。
尼歐米I號，是諾亞地心站中何海一派的人制作出的謊言，為的是讓人類相信宇宙中還有第二個“地球”，給人類一線希望，讓他們冷靜下來，以謀取短暫的和平和資金支持。
可他們沒想到，使者為了搶占尼歐米I號星球做出了怎樣喪心病狂的事。他制造信徒，將人們關入罅間，帶上飛船，就是為了搶先一步去往尼歐米I號，成為新世界的主宰。
結果他忙活了半天，等已經要飛上天了，才無意中得知尼歐米I號壓根不存在。
“所以你沈睡了？”楚年打量著使者的這副軀殼，“你把罅間安置在飛船裏，又怕飛船失控，制造了一批高等仿生人，也就是監管者們，幫你管轄飛船與罅間。”
使者自嘲地輕哼一聲：“是啊。我不得不沈睡了。盡管我已經不算是人類了，但我制造出的這副載體是有保質期的。在我想出該如何讓人類實現真正的進化前，我不得不脫離一直在衰老的載體……”
楚年忽然意識到一個漏洞，質問道：“你既然能造出那麽多的監管者，為什麽不為自己多造幾個備用的載體，而是選擇沈睡呢？你究竟在等什麽？”
話音落下，她感覺到周遭的光線突然黯淡了許多。使者背對著她，先是低聲竊笑，後漸漸放肆地捧腹大笑起來。
楚年頓時警惕地擺出了戰鬥姿勢，同時小心感知著他的意識波動。這時使者一點點轉過身來，蒼老的面頰在昏暗的燈光下更顯陰森，只剩了幾顆牙齒的嘴巴一張一合地說：
“我在等那個騙子，帶來好消息啊！”
騙子？何海？！
楚年恍然大悟。何海應該是真的作為“先鋒”，跟趙啟辰一並先一步進入了外太空，使用空間躍遷技術嘗試找尋適居星球。
而使者在漫長的歲月裏進入了技術瓶頸。他意識到盡管他吸收了各國領導人，再加上諾林的智慧，也無法找到合適的星球，所以幹脆陷入沈睡，等著何海的好消息。
但，他又是怎麽知道何海……
楚年一震，察覺到自己漏掉了一個很重要的點。
“這飛船是你偷的！你偷了曜國的飛船！”她憤怒地質問道，“曜國傾全國之力制造了飛船，想帶走幸存的人類，卻被你偷了！那些人類呢？你讓他們怎麽辦！”
使者坦然地回答道：“他們有什麽關系？帶上那群沒有被篩選過的人類，依舊會為戰爭埋下禍根。再說了，他們還有別的飛船。”
楚年難以冷靜。曜國制作出的飛船不止一艘，可每一艘都是能載重百萬人次的巨型飛船，且是趕在地球毀滅的前夕緊趕慢趕才完工的。
使者為了一己私利偷走了其中的一艘飛船，勢必會有上百萬人因空間不足而無法登船。
這樣一來，他間接殺掉的人，已不止是罅間的那群原本是人類的先驅者們，還有沒能上船的曜國人！
無恥至極！
楚年沒心情與他廢話了。她已經找到了使者最重視的記憶點，只要在此節點吸收掉使者的意識，使者很快就會崩潰。
於是楚年迅速靠近，將使者一拳打倒在地。
然而，使者被她壓在地上依舊在笑，雙眼泛著詭異的光：“我等到了，我終於等到了。如我所料，何海不會放棄你這個異界生命的，哈哈哈哈……”
與此同時，何海的意識波長非常不合時宜地連接了進來：
“楚年！你還好嗎？我收到你的求救信號了，你……”
“不是我！”楚年慌張地大喊著，“我沒有發求救信號！斷開！快斷開……”
然而已經晚了，她看見使者的雙眼突然變成了黑洞，將她吸了進去。
他們糾纏著通過了一條透明的通道，五彩斑斕的光點迅速掠過，等世界恢覆清晰後，楚年再次看見了何海。
而且是“現在的”何海。
何海正對著屏幕緊張地操縱著，絲毫沒意識到身後的異樣。趙啟辰的聲音從機器裏傳出：“我丟失信號了，她說斷開是什麽……”
說話聲戛然而止，取而代之的是刺耳的電流滋啦聲。何海頓住，茫然地擡頭看向控制臺，似是意識到了什麽，猛地彈跳而起。
然而已經晚了，一個黑影自機器中飛了出來，緊緊裹住了他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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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年早就知曉巴比倫那的本體是一艘飛船, 可她一直對巴比倫那到底有多大沒有具體的實感。
直至現在她看見了何海身邊的這艘飛船。如果不是有“上帝視角”，能以廣角鏡頭觀測這艘飛船的部分輪廓，她還以為這是座鋼鐵鑄成的山。
何海等人站在飛船下, 渺小如螞蟻。楚年努力把視線拉進, 剛聽清了他們在說什麽, 結果就見肖如雲用力給了何海一拳！
何海被打得靠在了飛船外壁上，摘下眼鏡，捂住鼻子, 無奈地看向肖如雲。肖如雲餘怒未消，厲聲質問道：“你說這話什麽意思？你為什麽要在這種節骨眼上退出！”
何海平靜地回答道：“因為我斷定你們的計劃根本不可能成功, 我要另尋出路。”
肖如雲頓時又舉起了拳頭, 被一旁的助理壓下。一名身著軍裝的男子表情嚴肅地對何海說：“何教授, 我需要跟你單獨談談。”
軍裝男子與何海走至較遠的地方，繞開了旁人的視線, 攀談起來。楚年無法跟過去，她的視線好像被鎖定在了飛船附近。
這不禁令她有些疑惑。因為之前她所看到的所有記憶都是使者的，現在突然切換成了第三視角, 還出現了何海。而現場又沒有使者的原身——羅波安, 這份記憶到底是從何而來呢？
就在這時, 她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視線如攝像機鏡頭般一寸寸向何海方向拉進，直至能看清且聽清他們在說什麽。
“迦勒國丟了一艘飛船, 是你幹的吧。”軍裝男子的語氣頗為嚴肅，“你到底有什麽計劃？別逼我再次審訊你。”
何海苦笑一聲：“果然瞞不過曜國軍部啊……是的，那艘‘躍遷者V號’是我偷的，我打算用它實現空間躍遷, 穿過時間亂流。”
男子愕然：“可是這項技術還沒有被突破。你確定要這麽做？”
何海搖搖頭：“沒有辦法了。趙啟辰，這是我犯下的不可饒恕的罪, 我必須去當先鋒者，超越時間，為幸存者們開辟道路。”
趙啟辰……楚年又仔細觀察了那軍裝男子一番，他似乎很年輕，劍眉星目，生得頗為正氣。
趙啟辰沈默了一陣，突然下定了決心：“那我跟你一起去。你需要一個護衛，不是嗎？我會帶上武器，我們來一起尋找出路。”
說著他睨向遠處的肖如雲等人，嘆息一聲：“也不知道能瞞住他們多久。等他們到了太空中，知道尼歐米I號並不存在，會不會……”
話音剛落，飛船忽然發出了尖銳的警報聲。楚年的視線裏一片通紅，一堆亂碼漫天亂飛，很快擋住了全部視野。
使者在喊叫，聲音中夾雜著“噠噠噠”的電報音，但勉強能聽出他在重覆著一句話：
“不存在？怎麽會不存在！”
“怎麽會這樣！怎麽會這樣！”
“已經到這個地步了，已經……”
楚年被祂吵得昏頭轉向，正在努力辨別聲音來源，肖如雲的面孔突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，只見她伸出手不知在撥弄什麽東西，過了好一陣子與助手說：
“已經自動修覆了。剛剛可能是警報誤觸吧，今晚我會再次檢修它。”
楚年怔楞了片刻，突然意識到這段記憶究竟來自何處了。
是飛船，這是飛船的視角！
此時的使者與飛船融為一體了！
想通了這一點，她再一次抓住了使者的本體。那張“灰面”在她的腦海中劇烈顫抖著，怎麽都無法掙脫她的意識觸須，氣急敗壞地嘶吼著：
“我被騙了！意識永生是假的！新世界也是假的！”
“尼歐米I號不存在，不存在，不存在……”
祂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，周遭的環境也變成了飛船內部。
楚年看見一名身著白色制服的男子坐在飛船控制艙裏，面前是數不清的儀器和顯示屏。
他的年歲應該很大了，駝著背，頭發僅存無幾。面對著窗外黑漆漆的太空，長長地嘆息一聲，然後扶著桌面站了起來。
楚年與他面對面站著，他的面頰上有好幾塊褐色的老年斑，雙眼渾濁，苦澀地笑道：
“你找到了，我最難堪的記憶……”
說著他背著手一步步走了過來，繞過楚年，撫摸著旁邊的機器：“我融合那麽多人，又費了那麽大的功夫，創造了罅間。用這艘飛船，飛向新家園。我本該帶給人類新生，可是……”
他伸出手，將幹枯的手指對準了燈光：“到頭來，一切都成了空。我在這太空中堅持了這麽久，也沒能找到另一個適居星球……”
至此，楚年終於拼湊出了使者的這段藏在深層記憶中的，致命的“最高機密”。
那就是從頭到尾，使者創造謊言，又被謊言所縛。
尼歐米I號，是諾亞地心站中何海一派的人制作出的謊言，為的是讓人類相信宇宙中還有第二個“地球”，給人類一線希望，讓他們冷靜下來，以謀取短暫的和平和資金支持。
可他們沒想到，使者為了搶占尼歐米I號星球做出了怎樣喪心病狂的事。他制造信徒，將人們關入罅間，帶上飛船，就是為了搶先一步去往尼歐米I號，成為新世界的主宰。
結果他忙活了半天，等已經要飛上天了，才無意中得知尼歐米I號壓根不存在。
“所以你沈睡了？”楚年打量著使者的這副軀殼，“你把罅間安置在飛船裏，又怕飛船失控，制造了一批高等仿生人，也就是監管者們，幫你管轄飛船與罅間。”
使者自嘲地輕哼一聲：“是啊。我不得不沈睡了。盡管我已經不算是人類了，但我制造出的這副載體是有保質期的。在我想出該如何讓人類實現真正的進化前，我不得不脫離一直在衰老的載體……”
楚年忽然意識到一個漏洞，質問道：“你既然能造出那麽多的監管者，為什麽不為自己多造幾個備用的載體，而是選擇沈睡呢？你究竟在等什麽？”
話音落下，她感覺到周遭的光線突然黯淡了許多。使者背對著她，先是低聲竊笑，後漸漸放肆地捧腹大笑起來。
楚年頓時警惕地擺出了戰鬥姿勢，同時小心感知著他的意識波動。這時使者一點點轉過身來，蒼老的面頰在昏暗的燈光下更顯陰森，只剩了幾顆牙齒的嘴巴一張一合地說：
“我在等那個騙子，帶來好消息啊！”
騙子？何海？！
楚年恍然大悟。何海應該是真的作為“先鋒”，跟趙啟辰一並先一步進入了外太空，使用空間躍遷技術嘗試找尋適居星球。
而使者在漫長的歲月裏進入了技術瓶頸。他意識到盡管他吸收了各國領導人，再加上諾林的智慧，也無法找到合適的星球，所以幹脆陷入沈睡，等著何海的好消息。
但，他又是怎麽知道何海……
楚年一震，察覺到自己漏掉了一個很重要的點。
“這飛船是你偷的！你偷了曜國的飛船！”她憤怒地質問道，“曜國傾全國之力制造了飛船，想帶走幸存的人類，卻被你偷了！那些人類呢？你讓他們怎麽辦！”
使者坦然地回答道：“他們有什麽關系？帶上那群沒有被篩選過的人類，依舊會為戰爭埋下禍根。再說了，他們還有別的飛船。”
楚年難以冷靜。曜國制作出的飛船不止一艘，可每一艘都是能載重百萬人次的巨型飛船，且是趕在地球毀滅的前夕緊趕慢趕才完工的。
使者為了一己私利偷走了其中的一艘飛船，勢必會有上百萬人因空間不足而無法登船。
這樣一來，他間接殺掉的人，已不止是罅間的那群原本是人類的先驅者們，還有沒能上船的曜國人！
無恥至極！
楚年沒心情與他廢話了。她已經找到了使者最重視的記憶點，只要在此節點吸收掉使者的意識，使者很快就會崩潰。
於是楚年迅速靠近，將使者一拳打倒在地。
然而，使者被她壓在地上依舊在笑，雙眼泛著詭異的光：“我等到了，我終於等到了。如我所料，何海不會放棄你這個異界生命的，哈哈哈哈……”
與此同時，何海的意識波長非常不合時宜地連接了進來：
“楚年！你還好嗎？我收到你的求救信號了，你……”
“不是我！”楚年慌張地大喊著，“我沒有發求救信號！斷開！快斷開……”
然而已經晚了，她看見使者的雙眼突然變成了黑洞，將她吸了進去。
他們糾纏著通過了一條透明的通道，五彩斑斕的光點迅速掠過，等世界恢覆清晰後，楚年再次看見了何海。
而且是“現在的”何海。
何海正對著屏幕緊張地操縱著，絲毫沒意識到身後的異樣。趙啟辰的聲音從機器裏傳出：“我丟失信號了，她說斷開是什麽……”
說話聲戛然而止，取而代之的是刺耳的電流滋啦聲。何海頓住，茫然地擡頭看向控制臺，似是意識到了什麽，猛地彈跳而起。
然而已經晚了，一個黑影自機器中飛了出來，緊緊裹住了他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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